【魔道同人】谋归(九)
后半夜有些湿冷，天空中的星子也渐渐变得稀疏，江澄一路跟过去，入了一座山。
天际将白，山上薄雾涌动，偶有鸟雀啼鸣。
他们在树林里穿行一阵，脱离了山道，拐向一条小路，路旁淙淙流水蜿蜒而行，不多时，又见一处狭窄的小道，道旁是悬崖与峭壁，绕过之后，忽然境界开朗，一个洞口现于眼前。
江澄隐在峭壁之后，看到洞中出来一个人，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，江澄不禁微微一震，那人是原先云梦江氏的一名门生，江烨跟他说了一句，那人便又入了洞，看样子是去通报了，剩江烨负手而立等在洞口。
江澄的心砰砰直跳，扶在石壁上的一只手不知不觉抓得极紧，他总觉得接下来会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。
不消片刻，里面出来三人，为首之人身着眉山虞氏校服， 面色有些苍白，眉眼中透出几分焦急，紧随其后的那人一袭紫衣，步伐稳重，又略显急促，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子眉眼秀致，一如当初那般温婉可人。
江澄睁大了双眼，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一般，双手双腿都开始发抖，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，他想冲过去，但又怕自己一冲过去，那些人便会化为云雾散去，真真切切地告诉他全都是假的，是以内心纠结痛苦无比。他死死抓着岩壁，强忍着鼻头泛上来的酸楚，静静看着。
忽然，江厌离喊了一声：“阿澄！”
江澄腿一软，眼泪冲了出来，他抹了一把脸，从岩壁后慢慢挪了出来。
江烨笑着对他道：“师兄，你看我带谁来了。”
江枫眠和虞紫鸢站在不远处望着他，道：“阿澄！”
江澄这下再也顾不上其他了，拼尽全力冲了过去。
“爹！娘！”
他扑到两人怀里，紧紧抱着他们，泪水淌了满脸。
虞紫鸢将他捞到怀里，摸着他的头，亲吻着他的额角，喃喃道：“好孩子，苦了你了。”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，没曾想上天还肯给她机会，这一刻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江枫眠站在他们身侧，伸出手摸了摸江澄的头，道：“阿澄，你长大了。”
江厌离在旁边看得也抹起了眼泪，江烨站在一边静静看着，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。
这样真好。
可是，现在还少一个人。真希望他快些回来啊。
片刻之后，众人坐在洞中，江澄道：“父亲，阿娘，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，我回去的时候，没找到你们，温宁也说你们……”
江枫眠没有回答他，反而看向江烨道：“江烨，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江烨看了看其他几名门生，那几人退到洞外，他才开口道：“我保证，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，但是，你们也要保证，要相信我的话。”
几人对视一眼，江烨继续道：“其实，我早就知道，温狗会来踏平莲花坞。”
江澄目光陡然凌厉：“你说什么？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江枫眠抬手打断他，温声道：“阿澄，且听他讲。”
江烨道：“至于我为什么知道，这件事放到最后再说。因为我事先便知道，所以一直努力想保全莲花坞，但是，以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，因为岐山温氏势力太过庞大，莲花坞的人过多，我没那么大的本事。但我当初也是做过努力的，只是没人听我的。”
“师兄，你还记得我当初劝过你，让你好好看管大师兄，别让他惹事吗？我也缠着他说了好几天的道理，可他依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，丝毫没有改变。当然，我这意思不是说莲花坞是因为他才遭受祸端的，相信你们也清楚，就算没有他当初做的那些事，温狗也还会找个理由来进攻莲花坞。当初我只是跟你一样，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而已。”
江澄的眼神黯了黯，紧握的指节有些泛白。江烨觉得他还是在执拗的牢笼里困着，于是又道：“云梦向来是要地，温狗迟早会过来建立监察寮，控制这里。而且监察寮也不只是在云梦有，其他地方也有。放眼当时的其他家族，多是委曲求全，可你们能做到吗？而当温狗来建立监察寮的时候，你们是怎么做的？所以大师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，而且借口这种东西，谁都可以是。”
不知不觉中，江烨的语气有些重了，带着点质问的意味，有些没大没小的感觉。但其实真正说起来，他年龄可不小了。况且他实在是不想让他们一直把错摊在魏无羡身上，而不去审视自己的问题。
江澄心里很不是滋味，但他一时间也无法反驳。是啊，当初听到温狗要在莲花坞建立监察寮时，他们可是宁死不屈的。可是，就算是屈服了又能怎样？到时候还不是照样会被温狗随意拿捏羞辱，最后再被一点一点蚕食。
“后来岐山温氏对各大家族欺压俞甚，我也开始去尝试让人接受我的推论，可几乎无人信我，没办法，我只好在祸端来临的前一天，偷偷给每个人塞了一封信。信上用不同的说辞骗他们归家或远行，暂时离开莲花坞。”
江枫眠道：“原来是你，我当时还奇怪，为何那几天有那么多人离开了莲花坞。我只当是那段时间禁足太严重，也无太多训练任务，其他人便想趁闲归家看看。”
江烨轻声叹道：“可还是有那么多人留了下来，可惜我没办法将所有人都移走。”
江澄忽然冷声道：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若是莲花坞众人联手，也不一定会败给温晁他们。你这样把兵力给分散开，莲花坞怎会抵挡得住？”他死死盯着江烨，眼中还残留着红色的血丝，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。
江烨也不畏惧，直直地看回去，语气平缓道：“没用的。别忘了有温逐流在。”
江澄怔了怔，想起了被化丹的恐惧，但他还是不死心，道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师兄！我跟你说，没用的，如果那些人在莲花坞，结局只会更惨烈，死的人会更多。退一万步讲，就算我们能赢，到最后也会死伤惨重，能活下来的人绝不会多于现在。”
江枫眠眉头紧锁，道：“但我听你这话，意思是我们必然会败？若是我当时回去了呢？”他一直在意自己没能在最重要的时刻守着莲花坞，有些耿耿于怀。
江烨道：“原本你就是回去了的，但你们还是败了。”
江枫眠面露疑惑，江烨又道：“我之所以事先便知道一切，是因为——”他语气坚定，不带半分开玩笑的意味：“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。”
此话一出，几人都有些惊讶，江厌离坐在她母亲身边，小声地道：“另一个世界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江烨道：“我知道这个说法有些让人难以接受，但事实就是这样的。在我们那个世界里，你们的一生，被人写成了故事。而我刚好看过你们的故事，又在机缘巧合下才来到了这里。”
江烨再三思索，还是没把“你们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”给说出口，因为这种说法，似乎有些残忍。原先他们真的只是书里的人物，任他再怎么喜欢，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。但自从他来到这里，这些人便都活了起来，他意识到他们是活生生的人，而不是纸片人，他们会有喜怒哀乐，会流血会受伤，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按着一定的人生轨迹走下去。而最让江烨感觉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事情是，这里会因为一些外来力量而改变，而不是无论怎样都会强制性地按照书中所编排的剧情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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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注意：江烨是羡粉，观点和行为维护羡是很正常的，之后应该会有很多这种情况。(但他的观点并不代表我的观点，请勿上升到我_(:ᗤ」ㄥ)_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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